何时反转?盘点山寨币们即将面临的 10
63 2024-09-03
Telegram 遇危,TON 生态遭遇冲击。
撰文:陀螺财经
或许是嫌币圈近日过的过于安静,监管立马来了当头一喝。
当地时间 8 月 24 日晚,法国电视台披露 Telegram 创始人及 CEO Pavel Durov 在法国机场被逮捕,尽管尚未披露具体罪名,但据媒体消息,其极有可能面临诈骗、洗钱、恐怖主义等多项罪行指控,或遭遇长达 20 年的监禁。
此事一出,币圈哗然,作为目前社区消息面的主要承载地之一,Telegram 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直接被站台支持的 TON 更是冲击显著,在消息之后,Toncoin 24 小时跌幅近 11% ,TON TVL 单日跌幅高达 57.62%。
短期震荡在所难免,但从现状来看,Telegram 创始人可能的锒铛入狱,对币圈的影响似乎仍在可控范围内。
要聊本次的被捕原因,就要回溯 Telegram 的历史发展。
Telegram 是 2013 年由 Pavel Durov 与哥哥 Nikolai Durov 共同创立,其的创建过程,颇为戏剧性,可以认为是压迫而起的自由火种。
Telegram 的前一代产品,彼时还不被称为 Telegram,而是 VKontakte。在圣彼得堡出生的 Pavel Durov 从小就深谙舆论的重要性,在社交网络的经济浪潮下,正值大学毕业的 Durov 于 2006 年与同学 Slava Mirilashvili 创立了 VKontakte,而 Nikolai Durov 则作为技术专家参与。
据当时的数据记载,在测试版仅仅六个月后,VK 就成为俄罗斯第二大社交网络,拥有超过 100,000 名用户。就在一年后,VK 用户量突破 100 万,开始逐渐在社交平台领域崭露头角。
随着网络规模的持续扩大,商业化压力增加,颇具理想主义的 Pavel Durov 不喜当时传统的广告盈利模式,因此引入了新的投资人,但投资人在股权控制上与 Pavel Durov 产生分歧,两者冲突日益加剧。与此同时,用户已达到 1.25 亿的 VK 开始成为俄罗斯与其他前苏联国家的第一号社舆论场,影响力凸显。
任何当局都不会放任社交媒体的持续扩张,俄罗斯也不例外,VK 监管压力激增。2011 年,议会抗议成为了关键导火索,俄罗斯安全机构 FSB 向 VK 施压,要求其关闭七个反对派团体并提交用户信息,但遭到 Pavel 的激烈反对,反对的结果是特警直接上门贴脸。
在政治与商业的双重压迫下,Pavel 由此产生创建一个安全可传递消息且抗监管抗审查社交平台的想法,于是在 12 年,他与哥哥两人暗地开始了新项目,在将 VK 出售给俄所有资本后,两人离开俄罗斯,Telegram 也应运而生。由于有 VK 的前期经验,对标 WhatsApp 的 Telegram 发展迅速,到 2016 年,就积累了 1 亿月活跃用户。
如果实际使用 Telegram,尽管需要提交手机号码,但匿名程度相对较高,可以用户名作为标识,对于发送消息没有限制且存在私密聊天功能,体现了创始人秉持的高度自由理念。但自由也意味着无序,犯罪分子运用 Telegram 进行活动组织自然也是屡见不鲜,以哈马斯为例,名为「哈马斯运动」的账号,在 Telegram 上拥有 15 万的订阅者。
在此语境下,多地监管机构强势介入,Telegram 创始人成为了监管机构的访问常客,俄罗斯一度封禁过该应用(后在 20 年解禁),而就在今年 5 月,欧盟技术监管机构也对其开始进行审查。在此其中,美国的监管影响最大,这也在后续直接导致 TON 的流产。2018 年,在商业化压力下,Telegram 宣布推出「Telegram Open Network」(TON),尽管是号称优于比特币与以太坊的公链,但其出现的核心非常实际—现金流,在当年,Telegram 凭借着一个好故事通过 ICO 筹集了 12 亿美元。
然而,19 年 10 月,美 SEC 对这笔 ICO 展开调查,认为 Telegram 涉嫌违反证券法。在美国的监管下,Telegram 断臂求生,TON 最终于 2022 年被剥离,交由社区的独立开发者团队管理,最后逐渐优化演变成现如今熟知的 TON 网络。
后续的故事大家应该很清楚,尽管 TON 不再隶属于 Telegram,但 Telegram 仍旧对其鼎力支持,不仅广告收入以此结算,还直接打通自有渠道对 TON 引流。TON 在今年的游戏生态爆发,几乎有大半原因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即通过庞大用户量实现破圈,和微信小游戏类似。
而仅从 Telegram 而言,发展至今,其已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社交软件之一,用户总数高达 9.5 亿,由于高度自由与隐私,加密用户对其颇为认同,尤其是在大陆监管后,几乎所有的华人项目都开始离开微信,向 Telegram 进行迁移。
从发展历史可以得出,Telegram 追求的隐私与抗审查天然与当前监管方向相悖,作为创始人的 Pavel Durov 不外乎也如戴着镣铐跳舞,在大多数时候,其不会前往欧美国家,以防止被拘留。
但就在 8 月 24 日,根据法国知名新闻网站 TF1 报道,Durov 在法国被捕,并被法国国家反欺诈办公室特工拘留,当时 Durov 与一名女子及其保镖从阿塞拜疆前往巴黎布尔歇机场,至于为何主动踏入法国领土羊入虎口,具体原因不详。
但根据初步的媒体披露,Durov 是法国打击儿童性剥削调查机构 OFMIN 签发的搜查令的对象,可能罪名包括恐怖主义、毒品、共谋、欺诈、洗钱、接受赃物等等,拥有法国和俄罗斯双重国籍的 Durov 可能面临最高 20 年的监禁。而据法国《世界报》报道,Telegram 创始人被捕是由于封禁手段有限,使其充当非法政治运动的避难所。尽管未披露主要罪名,但市场消息猜测,核心原因 Telegram 不愿意与法国当局提供信息合作。
该事件发生后,市场引发广泛热议。社交媒体是否需要背负审查责义务,这种义务又是否违背言论自由与隐私安全这一基本准则,众所纷纭。而在此前,该种案件已不是首次,不论是 Facebook 还是 WhatsApp,都曾遭到各国的监管打击,最终不是交买路钱赎身就是无奈充当当局的监管抓手。
然而,由于创始人的俄国背景,以及当前俄罗斯等东欧的用户占比,该次的案件瞬间被拔高至政治高度。在事件发生后,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达万科夫呼吁俄罗斯外交部采取行动解救 Durov。安全互联网联盟负责人叶卡捷琳娜·米祖丽娜直言是美国从中作梗,「我很早以前就认为,Telegram 创始人在俄罗斯境外很危险,随时可能被逮捕,此前在美国的要求下就发生过类似行为。我原以为,没有人动他是因为他与西方情报部门的可能合作,但最近的新闻表明,一切似乎不太一样。」
在科技圈,多数大佬也开始声援 Durov,尤其是与 Telegram 有合作关系的代表机构。坐拥 X 平台的马斯克讽刺称「这是在为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做宣传」,并发布带有 #FreePavel 标签的视频,颇为唇亡齿寒之感。美国著名政论家与记者 Tucker Carlson 表示,「这对于任何拒绝根据政府和情报机构的要求审查真相的平台所有者都构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警告,黑暗正在迅速降临到曾经自由的世界。」
从 Telegram 来看,后续似乎仍有较长的博弈要走,而在 Pavel Durov 被捕后,幕后的另一技术角色联创 Nikolai Durov 将临危受命稳定市场,考虑到 Telegram 已有相对完整的存在史,局部的监管对其影响应有限。但回到加密领域,Telegram 对加密市场影响几何?
冲击最大且最为直接的显然是 Telegram 直接背书的 TON。尽管在此前脉络中已然得知 TON 是独立运营的去中心化项目,与 Telegram 并无股权上的联系,TON 社区也在 X 平台第一时间发表声明,称将坚定支持 Pavel,并保证 TON 社区依然强大且全面运作。
但市场用脚跟票明显,据彭博社报道,与 Telegram 相关的区块链项目的数字资产市值已缩水约 27 亿美元,TON 代币 Toncoin 下跌逾 20%,反映出市场对于该事件的恐慌。
对此,TON 上的项目方也紧急自救,NOTCOIN、DOGS、Hamster Network、Memeland 开始在社区发动支持活动,Memeland 团队更是使用财库资金购买了价值 100 万美元的 TON 以示支持。
实际上,即使是直接冲击群体,TON 的生态影响也相对可控,毕竟现如今 TON 是独立运营团队,尽管与 Telegram 系统高度绑定,但在这一战略方向延续的情况下,TON 的基本盘并不会被撼动,除非 Telegram 出现系统性危机难以运营,但现状而言,几率仍相对较小,毕竟主力军所在地东南亚、东欧以及中东等地区均暂未出现明显风险。
当然,这也并不排除或许由于 TON 基金会在实际运营中与 Telegram 的密切合作和角色重叠会引来风险,这也符合市场先恐慌后反弹的情况,目前,TON 收窄了部分跌幅,但仍相比事件发生前下跌 16%。
而在市场影响之外,本次事件背后折射的法律秩序与隐私安全的激烈对抗,也进一步开始在去中心化世界引起讨论。Jupiter 联创 Meow 就发文表示「我们需要在技术、金融和权力三个层面上尽可能地摆脱中心化系统的控制。」Vitalik 也称,「逮捕创始人非常糟糕,令人担忧欧洲软件和通信自由的未来。」
实际上,Telegram 的无妄之灾也有部分原因出在中心化存储上。从技术解析来看,Telegram 采用 MTProto 自定义协议,存在两类加密方案。一是服务器 - 客户端加密,换而言之,Telegram 将用户的所有联系人、群组、媒体以及曾经发送或接收的每条消息以明文形式存储在服务器上,尽管服务器分布在全球,但仍然存在中心化风险;但颇为奇怪的是,Telegram 并非做不到端到端加密,在第二类私密聊天,MTProto 就可切换为端到端加密,在此情形下,即使服务器本身也无法解密信息。在此前 WhatsApp 与巴西的监管冲突中,巴西当局提出 WhatsApp 应提交信息与数据,但却因端到端加密最终无法提交成功胜诉。
对此,Patadigm 联创 Matt Huang 提出,应整合 Telegram 群组至 Farcaster 生态,意指将 TG 实现去中心化。但 Vitalik 认为,在还未实现端到端加密前,迁移生态还为时过早。
整体来看,本次 Telegram 遇危,短期造成的 TON 生态项目冲击难以避免,但长期则不宜过于担心,尚在可控范围内。这无疑也为社交平台提了个醒,纵观全球,即使号称言论自由的地区,但只要出现大型社交场,被监管就是必然路径,中心化的社媒难以规避监管压力,强大如 Tiktok 也仍在生死一线徘徊,以此而言,去中心化确是一条解决路径。
但颇为有趣的是,近年来的多数高歌猛进的去中心化社交项目最终都以一地鸡毛收场。尽管离开了监管的视野,但过分去中心化所带来的内部冗余和无效信息直接让 DAPP 实现了自我瓦解,最终成为仅限制在单一场景使用的软件。而归根结底,社交这一行为本身就是中心化的化身,常用社交平台上的巨量关系沉淀推动网络效应的集中化,类比微信,在形成网络关系后,微信天然就具备强大的护城河。
如何在秩序与自由间寻找平衡,或许所有人,也是时候为无解的问题寻找更合适的答案了。